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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三次搬家

    从1987年至2003年的17年中,我搬了三次家。
      我生长在皖北农村。父亲虽是个基层国家干部,但由于兄妹众多,日子过得清苦,温饱尚且不易,更无钱来建房,所以6口之家一直住在两间土坏砌成的厢房里,而且生火做饭也在里边,常年烟熏火燎把屋子弄得像黑色的一样。冬天还好,一到夏天,屋子热得像蒸笼。所以,每到夏天,我就卷领破席,到村外麦场里去睡觉。直到1980年我结婚时,父亲才给建了两间“砖跟角”房子。那时农村中的房子大多是土坏房,能住上崭新的“砖跟角”房子,就算是很不错了,所以,我心里美得整天哼着小曲儿。
      那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吹遍祖国大地,农村也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。重新掌握了土地使用权的农民们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,生活水平也“芝麻开花节节高”。有了钱的农民们开始建起崭新的砖瓦房。看到那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砖瓦房,我刚住上“砖跟角”房子的那种自豪感、幸福感早已荡然无存。我发誓,要在全村建最好的房子。于是,在搞好种植业、养殖业的同时,我做起农副产品加工业。几年下来,终于小有积蓄。1987年,我在全村第一个建起砖瓦结构的有7间房子的农家小院。住进高大宽敞的新瓦房,听到别人的啧啧赞叹,我心里像三伏天吃冰棍,别提多得劲了。这是我的第一次搬家。
      第二次搬家是在1995年。那时,我因舞文弄墨,常有文章在省市级报刊上发表,已被县里录用为国家干部,分配到家乡小镇工作,女儿也随之转到镇上中学读书。不久,妻子也来到小镇经商。当时,各集镇都掀起开发高潮,不少农民在集镇上建房定居。看到这种情况,妻子沉不住气了,就和我商量在集镇上建房的事。我说:“家里的房子咋办?”她说:“它又不吃不喝,放在那里怕啥。 ”接着她又说:“在镇上建了房,就成了咱的固定资产,咱也就成了镇上的人,我做生意就不要来回跑了。 ”我一寻思,妻子的话不无道理,于是再一次雄心勃发,坚定了在集镇上建房的决心。我东拼西凑了几万元,又从银行贷了几万元,费尽周折,终于在镇上建起两层6间楼房,把家从生活了30多年的农村搬到了集镇。
      在镇上刚定居不久,我又被调到县城工作。因没有房子,来县城的前几年里,我租房而居。这种日子给我带来无尽的烦恼,4年时间内我竟挪了6个地方。妻子再次建言献策:“不如把镇上的房子卖掉,从县城买一套。两个女儿都上了大学,你也调到县城,看来老了要定居在这里了。有那个交房租的钱不如自己买一套。 ”在妻子的劝说下,我忍痛买掉镇上的楼房,在县城购置了一套,家也又一次从集镇搬到了城里。妻子也由一个布衣荆钗的乡村妇女,成了地地道道的城里人,这正是她几十年来梦寐以求的事。虽然家乡的那几亩责任田还记在她的名下,但早已转包给邻居们耕种。
      我的这三次搬家,每一次都与时代的发展、国家的进步息息相关,每一次都是国家繁荣富足的体现。虽然后两次搬家与我的工作有关,但如果不是实行了改革开放,如果没有打破城乡户口二元分割的传统体制,如果国家不是实行了城乡统筹发展的政策,如果人们的物资生活水平没有极大地提高,我不可能有这三次具有重大意义的搬家。父亲也是一名国家干部,他在乡镇、县城分别工作了十几年,但没有买下半间房,而我仅工作了20多年,就实现从乡村到集镇、从集镇到县城的两次大跨越,这不就是很好的说明吗?
      正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我接到在省城工作的女儿的电话:“爸,我已经在合肥给你买了一套90平方米的房子,退休后就来这里住吧。 ”我说:“叶落归根,我何必再离乡背井去外地?”女儿说:“都啥时代了,您还固守着这旧观念不放。您辛苦操劳了一辈子,晚年更应享受一下现代文明才对。 ”她在电话中问我:“爸,您算算,咱村还有多少人?”我一时懵了,在县城定居后,我很少回家,确实没有过问过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。她说:“我算过多次,咱村2000年底是326人,现在还不足160人,那么多人都上哪去了?都搬到城里来了,有到县城的,有到省城的,还有到上海、苏州的。文件上说了,要想使农民富起来,只有减少农民,你和妈到省城来住,就是为农村发展农民致富做贡献。”女儿的这番话言之凿凿,入情入理,令我心悦诚服,茅塞顿开:“好吧,一俟退休,我和你妈即去合肥居住。”
      看来,我还要进行第四次搬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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